后疫情时代市级城市公立医院高质量发展对策研究
--以江西省为例
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在深化医改工作中做出重要指示和批示,要继续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增加医疗资源,优化区域布局,加快健全分级诊疗制度,建立现代医院管理制度。习近平总书记2021年3月在福建三明考察时强调:要均衡布局优质医疗资源,做到大病重病在本省就能解决、一般的病在市县解决、头痛脑热在乡镇、村里解决。党的十九大和十九届历次全会精神强调要坚持以人民健康为中心、推动公立医院高质量发展。如何保障卫生健康事业发展,建立完善的医疗卫生服务体系和服务能力,提高公立医院高质量发展,是地区政府面临的重大任务,也是需要做好的新课题。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爆发以来,持续三年的疫情给深化医改工作带来了新的挑战,医院既要统筹疫情防控工作,又要加强医疗卫生服务工作。公立医院作为人民健康的保障主体,后疫情时代如何实现高质量发展,构建公立医院高质量发展新体系,是深化医疗改革的重要环节和必然要求。
为进一步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推动公立医院高质量发展,更好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医疗卫生服务需求,从国家到地方都出台一系列文件政策。2021年5月国务院印发《关于推动公立医院高质量发展的意见》(国办发〔2021〕18号),从国家层面推动公立医院高质量发展做出了系统要求。2022年1月江西省人民政府印发《关于推动全省公立医院高质量发展的实施意见》(赣府厅发〔2022〕1号),就推动全省公立医院高质量发展提出了总体要求、主要任务,明确部门责任和保障措施任务清单。2022年1月江西省医改领导小组《关于印发进一步深化医改推动形成全省就医和诊疗新格局工作方案的通知》(赣医改秘〔2022〕1号),就进一步深化医改、推动形成全省就医和医疗新格局制定了明确的方案,部署了任务图、时间表。
一、江西省基本省情
1.基本情况
江西省位于中部地区,辖11个地级市、100个县(市、区),截止2020年年末,人口4518万人,国土面积16.69万平方公里,地区生产总值25691亿元,位列全国15,人均GDP为56871元,处于平均水平。2020年卫生总费用1667.6亿元,占地区生产总值6.7%,其中政府卫生支出占比38.6%,高于全国均值11.2个百分点。
2.卫生资源情况
截止2020年,全省医疗机构858家,三级医院88家,占比10.25%,省级医院14家,占三级医院16%;市级医院74家,占三级医院84%,从数量和区域分布上看,三级医院中主要以市级城市医院为主。床位总量28.58万张,每千人床位6.33,低于6.46国家平均水平。每千人执业医师2.32,低于国家平均值2.9。每千人执业护士2.86,低于国家平均值3.34,人均卫生总费用3573.9元。
从数据来看,江西省的经济总量,人均收入水平还不高,卫生资源服务能力存在不足,政府卫生支出占比大。市级城市公立医院作为三级医院的主要力量,数量多,占比重,主要分布在各地市,担负着患者就医转诊承上启下的关键环节,市级城市公立医院的发展决定着全省公立医院的高质量发展。疫情以来,市级城市公立医院发展面临困境和挑战。主要体现在医疗业务发展缓慢,人才流失严重,优质患者缺乏,学科后劲发展不足等因素直接影响市级城市公立医院高质量的发展。
二、市级城市公立医院发展现状
1.发展方式粗放
目前大多数市级城市公立医院主要以行政管理的运行模式,运行比较粗放,资源配置注重物质要素,对财政支持依赖程度高,随着医院历史的发展,医院客观存在人员结构复杂冗余,内部控制不严,管理制度也是沿用以前制度,最多就是打补丁完善。医院管理上重医疗、轻管理,更多的是行政干预方式来管理医院的发展,管理效率低,运行成本高。
2.医疗业务能力总量不足
新冠肺炎疫情以来,市级城市公立医院医疗业务平均增长缓慢,有些医院业务反而连续下降,床位使用率不高。随着交通的便利,高铁网络的完善,以及异地就医直接报销的“放管服”政策改善,处于市级的患者一般病、常见病能到市里解决的,都直接转省城和省外的北上广深异地医疗资源丰富及尖端的地区。市级城市公立医院床位空置率高,病人流失。其次,江西也是对外劳务输出大省,在外务工人员多,看病就医在居住地,进一步增加了异地就医的比例。市级城市公立医院只在城区人口中和一些普通病源中相互竞争,造成资源的空置。
3.医疗人才队伍缺乏
市级城市公立医院缺乏有影响力的医疗人才。由于个人发展和平台狭小的因素,有能力、技术强的高层次、有影响力的医疗人才工作更倾向于大城市、大平台、大医院。医学人才培养周期长,很难在短时间内培养。各地市市级城市公立医院都通过各种方式实现医疗高层次人员归巢计划,但还是难以满足医院发展的人才需求。有些培养的人才受各方面主客观因素影响,经过多年的培养,最后留不住,市级城市公立医院成为上级医院人才培养的跳板。目前有的地市的市级医院还经常出现人才相互恶性竞争。
4.临床学科能力较低
市级城市公立医院临床学科能力不强,大多数科室满足群众普通疾病、一般病临床需求,大病重病诊疗能力低,没有形成鲜明特色,大部分市级城市公立医院是大综合无特色局面,重点学科和领先学科发展缓慢。医学科研能力弱,技术创新水平低。
5.运营管理能力弱
公立医院运营管理是以全面预算管理和业务流程为核心,以全成本管理和绩效管理为工具,对医院内部各运营环节的设计、计划、组织、实施、控制和评价等活动的总称;是对医院人、财、物、技术等核心资源进行科学配置、精细管理和有效使用的一系列管理手段和方法。市级城市公立医院在日常的运行过程中重医疗轻管理、资产管理重采购轻使用,业务指标重总量轻效益。在发挥人力、财力、物力方面没有形成很好的管理方法和管理手段。医改之后公立医院逐步走向市场化发展方向,必须要适应市场化需求,必然要注重成本和效率。但大部分市级城市公立医院没有具体开展这项工作,没有形成运营管理体系,反而在一些省级和上级大型医院逐步在完善医院运营管理。
6.信息化水平不强
医院的信息化水平不仅能够提高医疗服务质量,也提高医院管理效率和水平。市级城市公立医院这些年通过发展信息化,在智慧医疗、远程医疗等方面有一定的效果,但受重视程度、资金投入、管理粗放等制约,信息化水平相对大型医院来说比较落后,只满足于日常信息需求。没有长期目标和规范,信息安全也得不到保证。
7.政府投入政策不足
受各地市区经济发展以及各地城市公立医院数量因素,各地政府对医院的财政补助政策水平不一致。以差额补助为主和定额补助为辅,补助力度因地而异,因院而异。有些地区医疗机构因为历史政策的原因,对市级公立医院取消了财政基本补助,这给公立医院的可持续运行发展带来更大的困难。
三、市级城市公立医院发展现状的成因分析
1.医院体制的历史原因
纵观公立医院发展历史,市级城市公立医院运行都从行政运行体制逐步走向市场,发展方式粗放,成本效益意识不强,管理体制制约,都是公立医院发展的通病。在政府财力支持有限的情况下,随着医院发展的总量的增加,运行压力也越大。医院的竞争力不强,在市场竞争的环境下,必将被市场所抛弃,地区的医院能力和水平不强,导致地区医疗水平形成洼地,地区医保资金外流,强者越强,弱者越弱,两级分化严重。
2.分级诊疗制度不完善
医疗逐步走向市场化,人民群众的就医需求不断提升,医疗资源的分布不均衡,转诊制度不完善,导致患者集中到省级和省外大型医院就诊,大型医院为了满足需求不断增加医疗业务,医院规模不断扩大,资源进一步集中。从医政的体系和医保政策的体系,分级诊疗没有发挥明显的效应,向上转诊环节没有合理规范,向下转诊没有得到落实,加之交通的便利,医疗资源陷入恶性循环,处于中间的城市医院处于“空心”状态,受常态化疫情防控政策影响,市级城市公立医院医疗业务得不到增长,始终在“温饱线”上徘徊。
3.人才吸引力和专科发展不强
第一,受体制的约束,专业技术人员聘任方面能上能下的岗位机制难以实现,院科两级的行政管理和临床科室职务一般以行政任命。能上能下激励机制不强,内部管理缺乏竞争性、进取性、创新性,影响科室和医院发展。第二,地方政府对人才引进的配套制度还不完善,即使有相应的制度但难以得到保障落实。第三,市级层面的平台对有影响力的人才来说相对比较小,个人发展机会相对较小,人才难以留住,市级医院成为人才培养的跳板。第四,市级城市公立医院满足于日常诊疗服务和医疗质量工作,忽视了临床专科的重点学科建设,缺乏长期的规划和学科建设。临床学科建设影响科室的持续性发展,技术水平提升和创新得不到改善。
4.运营管理体系和投入不足
随着医改体制不断深入发展,公立医院运营管理逐渐被重视,2020年12月国家卫生健康委出台《关于加强公立医院运营管理的指导意见》。第一,大型医院在医院运营管理方面探索的比较早,有一定的经验,相对比较成熟,但市级城市公立医院还在起步摸索阶段,意识不强,医院运营管理工作要求很高,需要院内所有的部门和人员配合,不是某个部门或个人能够独立完成,同时需要很高的信息化作为支撑,实施难度比较大。第二,公立医院的高质量发展离不开当地政府的投入,公立医院运行是建立在公益性基础上,在医院建设、大型设施设备采购方面都要给予政策支持。经济条件好的地区财政对医疗机构支持比较大,但经济发展程度一般的地区,更多需要医院自己去“造血”,医院在运行失衡的情况下,坚持公益性原则面临挑战。
四、市级城市公立医院高质量发展的对策
1.转变发展方式
全省市级城市公立医院要做到规模扩张转向提质增效,运行模式从粗放管理转向精细化管理。资源配置从注重物质要素转向更加注重人才技术要素。要转变对公立医院行政化管理方式,通过给予医院更大的自主权,公立医院运行在党的全面领导下,逐步引导其参与市场运行,确保公益性原则不变,探索出一条中国特色公立医院发展道路。政府要完善医院各级考核体系,落实考核效果应用,激发医院发展内生动力。
2.构建紧密型城市医疗集团
加强市级城市公立医院网络建设,以区域医疗中心为核心,临床重点专科为支点,区域内市级医院建立紧密城市医疗集团。集团内各医院加强协作,结合实际建设优势专业和特色专科,形成地区内市级公立医院特色鲜明、专业互补、错位发展、有序竞争的发展格局。
3.加大医疗人才队伍建设
市级公立医院人才匮乏直接影响医院医疗水平,政府应加大对公立医院人才队伍建设投入。建立科学合理、具有吸引力的人才引进优惠政策和配套保障政策。根据地区医院实际发展情况,加大招才力度。医院要不断强化对人才的培养力度,保证引的来、留的住、用的好新局面。
2021年10月吉安市政府出台《关于进一步加强吉安市市直医疗卫生单位高层次人才引进工作的意见》,对市直医疗机构的人才在政策待遇、科研奖励、工作成效方面都给予明确支持,除了年薪、住房补贴外,还在配偶随迁、子女入学、医疗“绿色通道”等方面予以配套。
坚持人才走出去+引进来战略,派出医疗和管理业务骨干优秀人才到大型医院学习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培养内生动力,政府主管部门要结合医院具体实际引导医院形成人才梯队,保障医院持续发展的人才动力。强化人才管理,提高综合素质。要完善人才的考核机制,重点在引进人才的医德、医术、医品、患者满意度等方面进行考核,使医疗人员时刻保持紧迫感,不断增强工作主动性。
4.加强临床学科建设
打铁还需自身硬,医院的高质量、可持续发展最终体现在诊疗能力和水平。要整体提升公立医院诊疗能力和水平,学科建设是引领。学科建设是医院发展的重中之重,主要从临床能力、教学能力、科研能力三方面齐头并进来推进。临床学科建设以科学规划为引领,以改革创新为动力,以质量安全为核心。
重视学科团队打造,学科发展要有明确目标和一流团队,学科建设也需要一流的团队,团队要兼具忠诚和能力。因此,医院选用的干部、团队必须德才兼备,要以德为先。学科发展要有明确的目标,要为学科制订详细培养工作方案。同时要重点培养医院管理者、学科带头人,作为医院管理者、学科带头人,应具备领导力、执行力、人格魅力和团队精神。
5.健全医院运营管理体系
贯彻落实国家《关于加强公立医院运营管理的指导意见》,城市公立医院要成立运营管理委员会,建立运营管理部门,明确内部部门运营管理职责,协同落实。整合医疗教学、科研等业务系统人、财、物等资源,落实运营管理重点任务。
优化资源配置,根据医院发展规划,建立人、财、物、技术、空间设施等资源的合理配置,提高内部资源配置对医疗、教学、科研、预防业务工作的服务能力。加强财务管理,强化全面预算、成本核算、经济合同、价格管理、医保管理,发挥财务管理服务、保障和管控作用。加强资产管理,强化资产使用效益的分析;提高资产使用效率,加强资产在配置、使用、处置各环节管理工作。加强后勤管理,规范管理制度,强化能耗管控,探索智慧化一站式服务模式,持续改进医院后勤服务质量和效率。
加强临床、医技、医辅助等业务科室的运营指导,探索在临床建立运营助理员制度,有效提升临床科室运营效率和成本控制。强化运营风险控制,加强内部审计、内部控制、风险管理,实现经济层面全过程管控,定期梳理和分析风险漏洞,避免违纪违法经济行为。推进运营管理信息化建设,加强各个业务系统有效对接,支撑运营数据统计、分析、评价、监控等利用。
6.强化信息化支撑
信息化建设是医院基本基础建设重点领域,也是优先发展领域。医疗业务发展以及患者的就医需求不断提高,对信息化要求也越高,需要医疗机构进一步优化资源配置。目前,各个医院的信息化建设基本都是各自部署实施,缺乏统一的标准和规范,各医疗机构信息化程度也不一,实施日期前后不一,实施单位复杂众多。行政部门可以试点区域内市级城市医院统一标准、统一部署、统一管理、统一维护、整体推进。
7.落实政府投入主体责任
政府要充分调研区域内市级三级公立医院实际运行情况和运行能力,进一步理顺财政对医疗机构的补偿机制,加大财政投入,重点支持公立医院基础设施建设和大型设备购置,建立完善的医疗卫生投入政策。真正落实政府办医主体责任,支持政策要兑现“真金白银”。
政府要细化医院的考核内容、目标责任,根据考核结果和发展实际情况,确定政府投入的财政补助政策。将地方政府对医院经费投入纳入上级政府经济社会发展考核责任目标体系,确保资金投入安全有保障。
(上海市东方医院吉安医院财务科 朱星明)
江西省卫生健康委员会2023-07-04